文／康琇喬

皮膚是我們身體和外界接觸的界限，協助我們接觸外在，收納感官經驗，也包覆著我們，保護內在的身體器官，讓它們不會暴露在外面而導致受損或漏出。最近讀了Bick(1968)和Brian(2004)兩篇利用皮膚這個象徵來談心理界限的文章，Bick的文章首先提到了psychic skin的概念，嬰兒藉著內攝具包容性的外在客體來形成內在同樣有涵容功能的心理空間。Brain的文章則更詳細的描述了這個概念，以及這樣的psychic skin沒有發展好產生的影響。以下主要是閱讀Brian這篇文章整理的筆記。

本文介紹了psychic skin的概念來談心理界限。想像psychic skin是一層皮膚、護套，可以把心靈和身體經驗包含起來的container。當然，皮膚也是我們和外在環境接觸的界面，是我們經驗而區分內在與外在的界限，小嬰兒藉著皮膚、感官接觸外在環境，也是在建立自我的形象。

有了psychic skin，就像皮膚圍起了一個內在的空間，象徵化（symbolization）的能力得以在此心靈空間中發展，這種想像的能力（imaginal function）就是我們處在夢、幻想、積極想像時運用的能力。若這能力沒有發展，則想像及表達情緒經驗的能力會受損。

Psychic skin的發展

psychic skin的發展和嬰兒的早期依附關係息息相關，母親敏銳的覺察嬰兒的需要，拍撫、觸摸、懷抱嬰兒，提供乳汁，嬰兒接觸到母親溫暖的皮膚，安全的懷抱，吸吮到乳汁，經驗到安全接納。Bick認為這樣的早期客體關係會被嬰兒經驗為psychic skin。在其觀點中，psychic skin提供holding 的功能，嬰兒內在原始心靈經驗和未整合的部份可以藉著護套般的psychic skin而被涵容。

作者認為嬰兒初生有個體獨立和整合原型的潛能，然而，這些需要藉著母親提供身體和情緒的互動來調節，嬰兒對self的經驗和整合原型的能力需要母親/照顧者給予的感官知覺體驗（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來啓發，照顧者敏銳回應他的需要，讓嬰兒內攝好或壞的經驗，形成了嬰兒的psychic skin。psychic skin依發展的良好與否分為兩類：

ㄧ、primary skin：良好的psychic skin發展

一開始嬰兒藉著內攝照顧者給予的夠好的包含關係來內攝好的母親功能，嬰兒對涵容客體的需求會引領嬰兒去找可以讓人格整合的客體，母親安全而堅定的涵容可以讓嬰兒經驗到一個整體，當嬰兒內攝了好的母親功能，能夠讓象徵化（symbolization）發生的內在空間才會存在。primary skin功能可以用來涵容想像/象徵經驗。

二、second skin：受損的psychic skin發展

母嬰關係缺陷或嬰兒幻想中對母親的攻擊都會損傷好的內攝，於是skin/containing 的功能很難發展好，這產生了稱為second skin function的防衛。若嬰兒的環境不夠好，嬰兒的primary self本身的防衛系統會啓動，以保護個體的自我認同和完整，這防衛提供一個不可穿透的阻礙，就像第二層皮膚擋在嬰兒的self和環境之間。這樣的自我照顧系統可以讓嬰兒和重要客體隔開，來避免痛苦的情緒。

second skin的發展會讓嬰兒發展出過早的獨立，嬰兒可能過度使用思考的功能或者肌肉發展來包住/阻隔情緒。例如，焦慮時，嬰兒用聲音安撫自己，或者發展肌肉讓身體可以被堅硬的包覆起來。我們也可以想像自戀型人格的人有一個很脆弱，容易黑青或受傷的psychic skin。而邊緣型人格的人的psychic skin像是有漏洞，裡面的內容很容易漏出來。

治療

當嬰兒內攝了涵容的客體，似乎內在也出現了涵容的空間，於是象徵化的能力也有空間得以存在和發展，象徵化是指個人如何與意象、情緒產生連結，從而找到意義的能力，這是許多心理治療學派都看重的能力。

分析中首要是協助被分析者發展較為安全、有韌性的psychic skin function，否則，若有些被分析者的psychic skin太敏感脆弱，會把詮釋當成穿透性的攻擊。所以，最好先建立一個安全接納的分析環境，讓他們發展primary skin之後才使用達到嬰兒期無意識深度的詮釋。

回127期電子報